“就是现在！”
叶枫借助何旋君的掩护，趁着佣兵们还未来得及起身，背着赵宛央快速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。
“他们跑了，快追！”
佣兵们凭借绝对优势的火力，分出一部分继续压制住何旋君等人，另一部分转头向叶枫追去。
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
只有四个吗？
多少有点看不起人了啊。
叶枫嘴角露出冷笑。
双方追逐了大概一公里，就在快要追上的时候，叶枫突然脚下一个急停，同时向后伸肘——
在他身后的佣兵措不及防，腹部狠狠撞在他的手肘上。
“唔啊。”
一声闷哼过后，他整个人摔出十几米，倒在地上没了气息。
剩下几个佣兵见叶枫停下，也都止住了脚步。
“你们是真敢啊。”
看着包围自己的佣兵，叶枫冷笑道。
这些佣兵虽然不懂华夏语，却也能听出叶枫语气中的嘲讽之意。
“杀了他！”
其中一人恶狠狠地举起枪。
“等一下，老大要活的！”
另一人制止道。
然而，就是视线从叶枫身上离开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，这人惊恐的发现对方竟然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。
“什么？！”
他慌忙抬起枪口。
“呵呵，就你们还是算了吧。”
叶枫冷笑着，侧身避开第一发子弹的同时，抓住他握枪的手，将枪口精准地移动到剩下那两个佣兵身上——
砰！砰！
随着两声枪响，他的两个队友全部被他爆头，一击毙命。
紧接着，叶枫把枪口抵在他的下巴上。
“不——”
砰！
求饶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，叶枫就扣下扳机，爆开了他的脑袋。
“呼……”
看着这最后一个敌人软软地倒在脚下，叶枫终于长出了一口气。
“叶、叶枫同学……”
耳边突然传来颤抖着的声音。
“班长？”
叶枫心中一惊。
他侧过头，发现少女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，正用惊恐无比的眼神看着地上那几具尸体。
“班长，我不是叫你别睁开眼睛吗？”
叶枫叹了口气，心道这下可是给这小姑娘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。
也不知道回去后，班长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什么的。
“对不起……但是我……呕……”
“班长，这是战场，是讲不得仁慈的，”看着不断干呕酸水的女孩儿，叶枫无奈地说道，“你不杀他们，他们就要杀你了。”
“你的梦想不是去赵叔叔那里参军吗？你得习惯这个。”
“我、我知道……呕……”
叶枫也明白，这种场景对于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刺激过大了。
于是他稍微等了一会儿，待到少女的情况有所缓和之后，才继续说道：
“班长，我们该走了。”
“唔……嗯。”
赵宛央强压住反上来的酸水，虚弱地点头。
叶枫看了一眼脚下的尸体，他手上的那把枪。
“……”
他和班长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，还是带把枪好了……
这样想着，叶枫俯下身体——
“叶枫同学！小心！”
背上的少女发出惊呼。
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危险，叶枫慌忙想要躲闪。
然而已经来不及了。
砰！
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，击中了他的左胸——也就是心脏处。
……
核心厂房内，正和高坂激战的夏沫没来由地心头一跳。
她挡开对方的下劈，主动退开。
小枫……
少女忧心忡忡地抬起头，望向窗外某个方向。
天边那残红的夕阳只剩下一缕亮缝，隐约地能看到几只黑鸦飞过。
“怎么了？你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哦。”
高坂能感觉到夏沫情绪的变化。
他看着少女，露出狰狞的笑容：
“就这么想知道你那同伴是怎么死的吗？”
“别急，一会儿下地狱之后，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。”
“他不会那么轻易倒下的。”
夏沫摇摇头。
她绝对信任叶枫，就像叶枫信任她那样。
“我只要在这里击败你就可以了！”
“击败我？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高坂闻言，发出不屑的狂笑。
“你可真会讲笑话。”
没错，现在的高坂就是如此有信心。
在第二轮的交手中，他可以说是完全压制了夏沫。
并非是剑术上的差距。
恰恰相反，少女的剑术明显高他一个层级。
高坂隐约觉得，这个女孩儿在剑术上甚至能够比肩自己的师傅——那位北辰一刀流宗师，日本屈指可数的大剑豪。
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剑术造诣，着实让人心惊，绝对他遇到的，剑术天赋最高的人，且没有之一。
手握神兵，剑术又在自己之上，但高坂仍然能占据绝对优势。
之前一个星期，他以逸待劳，让此刻的夏沫并非处于最佳状态——当然有这方面的原因。
但是，最重要的，并非是这个。
“小姑娘，能告诉我你拿剑的理由吗？”
精铁摩擦带起了火花，刺耳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。
两人的剑刃再次碰撞在了一起。
和刚才一样，高坂瞬间就压制住了夏沫，将少女逼得节节后退。
“我感受不到你剑上的重量。”
“我感受不到你的觉悟！”
他咆哮着，杀招尽出。
“唔……”
夏沫没有回应，或者说根本没法回应。
横斩，竖劈，切落……招招指向少女的要害，光是防御就已经捉襟见肘。
这就是北辰一刀流的全貌，和所有日本古流剑术一样，都是专为杀人而生的技艺。
“我不知道你的剑术老师是何人，但他似乎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。”
叮——
又是一记完美的切落。
“呜，啊。”
夏沫口中发出轻微的呻吟。
她虽然堪堪挡下了这一击，但腹部的伤口却因剧烈的运动而裂开了。
鲜红色的血液透过纱布和衣服，缓缓渗了出来。
她撑不了多久了。
“能够教出你这样徒弟的，想必也是位隐世高人吧。”
“但是很可惜，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剑术上的导师！”
话虽如此，高坂大概也能理解，少女的老师对她隐瞒此事的理由。
毕竟这个真相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，确实是太沉重了。
估计他也没有想到，自己这位徒弟会因为他的一时“仁慈”而丧命吧？
“唔……”
看着依然在苦苦支撑，寻找机会反击的夏沫，高坂终于有些不耐烦了：
“还不明白吗？不懂得剑是何物的你，根本没有战胜我的可能！”
我不知道……剑是何物。
我不知道，剑的本质是什么吗……
不，并非如此。
又是十几个回合，高坂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——
此刻的他已经毫无保留，也确实占据着绝对优势。
但也仅此而已了。
面对如同风中残烛，亦如浪中小舟的女孩儿，无论他怎么做，都无法将自己的优势转化为具有决定性的“胜势”。
“究竟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按照高坂的计算，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早该结束了。
可为什么……
虽然心中难以置信，但现在的他必须去思考，自己是否算漏了什么，又是否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叮！
剑刃碰撞声再次响起，横向的斩击被封住。
和之前一样，高坂利用北辰一刀流独有的发力技巧，拧转手腕切落，进行连段追击。
这种技巧的优势就在于连段的过程中不会留下任何空隙，自然也就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。
然而——
砰！
像是被什么钝器击中胸口，连击的剑技也被强行打断，高坂急退出十几米才勉强卸去胸口的力道。
他稳住身体，惊讶地抬头：
只见少女将右手的长剑置于身侧，左手的剑鞘凌厉地指向他的方向。
击中自己胸口的，原来是那柄剑的剑鞘吗……
“你是对的。”
夏沫放下剑鞘。
明明只是一个收放刀剑的容器，但高坂在她左手的剑鞘中，感受到了不亚于那把剑本体的威胁。
高坂眼神微凝。
他突然想到，自己仅仅认出，夏沫所用的是某种日本古流剑术。
但具体是何流派，他并不清楚。
现在看来，是某种二刀流吗？
手上没有第二把剑的时候，可以用剑鞘代替的那种？
不，不对！
一个惊恐至极的想法在高坂脑袋里炸开了。
他隐约记得，好像还真有一个擅长使用剑鞘进行二连击的古流剑术。
“你对于剑的理解是正确的。”
夏沫看着逐渐动摇的高坂，淡淡地说道。
从她拿起这把剑的时候起，师傅就一直对她说——
剑，是凶器。
剑技，是杀人的伎俩。
无论用何种美丽的语言去掩饰，这，始终是事实。
但是——
“只不过，你搞错了一点！”
夏沫收刀回鞘，再缓缓地将其从剑鞘中抽出来。
嗡……
绝不是那种正常的，长剑出鞘的“噌噌”声，而是一阵极其恐怖的轰鸣，足以强烈地干扰人类的五感。
“并非为杀人而存在的剑，没有理由会输给单纯的杀人之剑。”
就如同那把逆刃刀。
“飞天御剑流第十四代传人，夏沫——”
少女在高坂惊恐的目光中，摆出了那个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起式——
“请赐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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